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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峡那边的乡愁

2014-05-13 12:33 邓义胜 次阅读

    2012 年12 月17 日,隆冬时节的重庆。国务院台湾事务办公室和重庆市政府联合举办的第四届重庆•台湾周系列活动之一——“抗战大后方历史文化研讨会”在这里举行。此次活动特别邀请了来自台湾新同盟会和两岸和平统一促进会的成员35 人参访。参访团中既有耄耋老人,也有黄埔后裔,更不乏三四十岁的台籍中青年精英人士,其中台军“少将”级别以上的就有7人,规格之高可见一斑。研讨会上,台胞们除了表达对祖国强烈的归属感而外,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他们那颗拳拳赤子心和那种浓浓思乡愁,一个个饱蘸乡愁的故事扑面而来,催人泪下,感人肺腑,摄人心魄,使我泪眼婆婆提起笔来。
    "备役空军中将"李将军饱含深情讲诉了一个家族的乡愁故事。年过六旬的李将军祖籍安徽,其父也是国民党高级将领。在他还是小孩子的时候,父亲每到大年三十晚上照例是要守岁不睡觉的。而在凌晨三四点钟,他会叫醒所有的孩子,让全家面朝供奉有家族先人牌位和面向大陆家乡的方向磕头祭拜一番。这种仪式几十年来一直薪火相传,延续至今。
    李将军还讲诉了另一个感人的故事。他在40 多年前就读军校的时候,有一位教音乐的女教师,祖籍北平。曾经教过他们一首如今已经失传的歌曲《 怀念年迈的妈妈》 。歌词如下:“我怀念我年迈的妈妈,我怀念我年迈的妈妈。犹记得临别的霎那,月色凄迷,微风吹动她那鬓边白发。我怀念我的妈妈,她低声嘱咐爱子,争得自由再回家。我这里雏燕失群,流亡海角;她那里老泪纵横,望断天涯。我怀念我的妈妈,我怀念我的妈妈,我握紧手中宝剑,记起妈妈的话,争得自由再回家,争得自由再回家!”李将军说,就是这支简单的词曲,却唤起万千游子的思乡之痛。尽管抗战己经过去很多年,但是当时那位音乐老师仍眼眶含泪告诉他们,这首歌曾在抗战时的重庆抗建堂演唱过,引起众多学子现场痛哭失声,老师也在当时放弃未完的学业,和其他同学一起投笔从军,参加到抗战的行列。正是受到这位老师的熏陶,李将军对祖国大陆充满了怀念感恩之情,每年都要回故乡走一走,看一看。
    参访团的林律师虽在台南本土出生,上世纪八十年代曾任台南副议长,却是一个十足的“反独”人士。有人问他:为什么?他说这跟他的心路历程有关。七十年代在台北执业律师的他,有机会更贴近去观察和感受那些众多大陆退伍老兵的心境。他讲诉了另一个非常凄美的乡愁故事。八十年代,他在台南任副议长时曾宴请当兵时的军校班主任裴姓将军。裴将军酒后特别畅怀。席间谈起,当年日本挑起九一八事变,将军辍学离乡而由东北入关投笔从戎的经过。将军当时已有一位在学女友,将军临别对女友赠诗以明胸志。诗文尾句曰:“男儿奋起莫弹泪,卿须怜我我怜卿”。一段个人的美好爱情即被战争风云卷逝得无影无踪。恰与抗战小说《 滚滚辽河》 中的点睛名句“生命写史血写诗,革命误我我误卿”有异曲同工之意。有感于裴将军的感人故事,林律师当时在席上也以一副对联唱和道:“唐末造,宋恨偏安,宇内几多人才遗诸海外;血为国洒,汗为乡流,天地留存正气尽在室中”。席间大家觥筹交错,唏嘘不已,尽诉思乡之苦。
    擅长诗文的林律师,在会上又即兴作对一副在场内传递:上联为“思亲旦暮如年永”; 下联为“定省晨昏似指弹”,横批“跪别娘亲”,引起与会者的强烈共鸣。一个十分有趣的细节是,一位台胞在会上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请求:会上大家都用国语进行交流,他真希望能够听到地道的乡音——重庆话。在场的重庆市台办的领导立即用纯正的重庆方言满足了他的愿望,现场立即引来一片笑声。
    出人意料的是,此种乡愁心绪又接下来蔓延到会后的招待酒会上。当酒兴正酣之时,一位重庆台盟的盟员率先唱起了一曲《 台湾岛啊,我的故乡》 ,紧接着一位台胞又唱起了一首《 故乡好》 作答,随即引发了一场持久的乡音对唱。你方唱罢我登台,一曲曲《 谁不说俺家乡好》 、《 外婆的澎湖湾》 、《 阿里山的姑娘》 等耳熟能详的歌声在宴会大厅久久回荡,将台胞的乡思之情一波一波推向高潮。(作者系民进重庆市委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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